到底是缭乱的一番话起了作用,莫寒并没有多言,转身干脆利落的走出了倚翠楼。
当莫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早晨了,阳光透过窗子水一样的倾泻在了他的身上。温柔的让人不想起来。美丽的丹凤睁开的那一刻,莫莲只感觉到了右脸颊上如同火烧般的灼痛感。
轻轻的抚上了受伤的右脸,这才发现原本血肉模糊的脸颊早已被细心的包扎整齐,但是想也知道如今的自己容颜不再,健康不再,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凰儿,你醒来了。”
听到缭乱的声音,看到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容,莫莲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现在身处于曾经的梧桐居。那还是他身在倚翠楼之时缭乱派给他的居所。
“凰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轻柔的唤着还在失神的小人,缭乱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宠溺。
莫莲低垂下头,想到那日的情形,不管如何去说服自己,心还是会痛的,原来一切平静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假象,原来曾以为的那些细小的幸福不过是自己一时的自欺欺人罢了。
美丽的梦碎的太快,快到令他甚至来不及回味,那人对他终究是没有感情的……
“对不起,缭乱让你担心了。”
一时开口,莫莲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的不成样子。
眼见眼前的孩子带着一脸显而易见的难过,却又故作坚强的模样,缭乱面上是止不住的心疼。
轻轻的揽过,羸弱不堪的少年,缭乱开口说道,“傻凰儿,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面前还需要掩饰什么呢?”
莫莲静静的埋首在缭乱的怀中,一双碧眸没有丝毫的波动,然而眼泪却始终没有滚落下来。
是啊,根本不需要去掩饰什么,可是,又有什么值得哭泣的呢?
原来到了最后,竟是连一个想哭的理由都寻不到了。
“凰儿,你不要担心,只不过是一个烙印而已,我一定会让你恢复的。”
缭乱的声音坚定而宠溺,但是埋首在他怀中的莫莲却声音闷闷,“有什么关系呢,一块小小的烙印而已,我并不在乎的。”
“凰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缭乱微微施力将埋首在自己怀中的少年拉了出来,逼迫他正视自己。
“堂堂的西凉贵胄怎么能烙下这样卑贱的印记?”
莫莲碧绿的瞳微微的眨了眨,而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轻声叹息,“原来你知道,原来缭乱你什么都知道。真不愧是上京通透的解语花啊,看来痴傻的那个也就只有我一人而已。”
美艳的眸对上了那双失神的碧色丹凤,缭乱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凰儿,离开吧,在他还没有彻底毁灭你之前。”
漂亮的眼睛似乎正有什么低落了下来,仿佛是终于承受不住那压在心口上的悲哀。
“我不会走的,我绝对不会走的。”
轻轻的擦拭着少年脸上不断跌落的泪珠,缭乱轻叹道,“就连这点啊,都那时候的离落像极了。笨蛋,明明就是一个笨蛋而已。”
莫莲的嘴里反复溢出了一丝猩红,他自然是知道缭乱口中的离落正是多年前的他,少年的声音轻柔,如同情人间柔软的低语,“无论是莫莲还是离落,亦或是上凰和缭乱,他们才是一
样的人啊,都是那么笨拙的呆子。”
不过片刻仿佛是雨过天晴一般,少年的脸上又露出了淡淡的笑靥,柔美而温和,即使是右脸颊上的白色纱布未除也不显得狰狞。
缭乱轻轻的揭下了莫莲脸上的纱布,即使是动作轻柔依旧害的眼前的少年痛得战栗。
动作迅速的为莫莲换好了药膏,清凉的触感,使得原本陷在疼痛中的莫莲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玉指轻轻的滑过莫莲眼角的一颗泪痣,带着些许惋惜的叹了口气。曾经的上凰公子眼角的一颗黑色泪痣挽住了万千春色,不知引得多少人为之痴狂。然而现在,那颗敛起春光的泪痣,可怜兮兮的瑟缩在血肉模糊的脸颊边,似乎是在哭泣一般,叙说着主人的委屈。
莫莲睁开双眼,望着缭乱美丽的眼瞳中自己羸弱的身影,现在的自己一定是很难看吧……
察觉到了少年的惊慌,缭乱的眼睛一弯轻笑道,“好在这倚翠楼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那些个滋补养颜的东西,别的不论,单说这些个东西,便是在后宫的妃子也望尘莫及了。”
轻轻的抚摸着莫莲乌黑的发,缭乱柔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凰儿,你一定会和以前一样的。”
虽然,缭乱持有的养颜药膏是在皇宫中都难求的密宝,但是莫莲脸上的烙印毕竟太深,再加上因为服用那些药物的缘故,他自身的体质较差皮肤以及不能像以前一样快速的愈合。
所以,就这样养了个把月之后,莫莲光洁的右脸颊上还是留下了可怖的疤痕。
那个烙印并不大,却是清晰的在那绝美的脸上刻下了一个深深的‘贱’字。
缭乱为此可是耗尽了心力,不只是他连尊贵的八王爷都为了莫莲脸上的伤痕费尽了心神。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莫莲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清淡的少年对着满脸担忧的侍女轻柔的说道,“这又有什么呢?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而已。”
看过了他这种‘散漫’的态度,美人缭乱真是又气又急,也许正是应了那句死马当成活马医。再尝试过N多种方法之后,美人缭乱决心在右脸颊丑陋的伤疤之上镌刻一朵紫莲加以掩饰。
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脸部的瑕疵,在倚翠楼之中并不少见,只是缭乱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精心保护的凰儿也会落得和那些人一般下场。
万分小心的为莫莲挑好西域名贵的黑珍珠,细细研磨后再混合倚翠楼的紫粉,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之后,缭乱的声音轻柔,“凰儿,我说过会治好你的。”
望着近在咫尺的美颜,莫莲笑了笑,却又不解的发问,“缭乱,其实没有关系的,你根本没有必要为我做到如此的。”
缭乱轻挑秀眉,敲了敲莫莲光洁的额头,“傻凰儿,你以为还会有人去要毁了容的第一舞姬吗?如果你还想呆在那个人身边,就乖乖听我的好了。”
微微颔首,任缭乱在他的脸上‘作画’虽然细针绣在脸上的每一笔都会感受到尖锐的疼痛,却也如何不及那日的锥心之痛。
待到完工,缭乱笑着看了看莫莲,满意的微笑,“我的凰儿果然是美貌无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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