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淑珍道:“只要有资金,想在美国筹办一所新大学还是很容易的,我们还打算开办一家预科学校,专门录取年轻的华人,并设立专门的奖学金,鼓励他们入校就读。”
这些当然都是好事。
胡楚元当即道:“行,只要是为我们华人办教育,钱都不是问题,我一定会出钱的。容博士,我这次就给你三十万美金,你先带回美国使用,不够的话,我明年再重新拨调。”
容闳大为高兴,其实他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笑道:“胡少,您真是救我于水火之中啊,只要有了这笔钱,我们筹办的这所大学就可以在半年之内正式开学,估计第一批能招收到一百多名学生。”
胡楚元也很高兴的嗯了一声,对此,他满怀喜悦。
大学虽然是建立在美国旧金山海湾,可要不了多久,那里就会培养出很多华裔的大学生,只要他们愿意回国,就肯定能为国家出力,对他也会有莫大的帮助。
胡楚元继续和伍淑珍、容闳谈着大学的问题,很快,他发现伍淑珍也是一个很有想法的爱国女子,她希望祖国能够开放,能够变得更为强大,可她并不觉得由满人掌权的清朝廷能做出多少改变。
这大约是和伍家的特殊的家族历史有关系。
巅峰时期的伍家也是真正的中国首富,结局实在令人惋惜,还好他们能在罗素家族的帮助下远渡美国,并依靠东印度公司的债务重新崛起,虽然和鼎盛时期不能相比,但也能排在美国的前百强。
胡楚元渐渐和她谈的热烈起来,又谈到了全美华人协会的事情,伍家愿意出资二十万美金,而胡楚元也愿意再出一笔钱。
再谈到美国目前的歧华和排华浪潮,伍淑珍不免有些遗憾和无奈,道:“不知道胡少能否理解,美国是一个民选政治国家,虽然少部分的政治家具有更大的抱负和远见,但也不得不屈服于民意,当然,不否认更多的政治家是盲目的,只知道利用民意。”
胡楚元道:“可以从华工所做的贡献、以及美国资本家对华工的剥削着手,实在不行,那就起诉美国太平洋联合铁路公司,要求它们对牺牲的华工进行赔偿。官司的胜负倒是其次,重点是让更多的美国选民知道美国人自身的不道德和耻辱,籍此来压制美国的排华运动。”
“嗯?”
伍淑珍不免有些奇怪,心里诧异,暗道:他连这个问题都有很多的思索呢,真是奇怪,看他的年纪比我要小,又一直生活在国内,怎么可以想的那么远,莫非……真是容博士说的天才?
这时,容闳也问胡楚元道:“胡少,您能不能通过自己的政治关系,让清朝廷和美国方面进行国际交涉,迫使美国政斧对排华运动采取一些行动?”
胡楚元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清朝廷归根结底是一群满人掌控中国,他们并不在乎整个中国的利益和前途,如果不是出于面子上的考虑,他们更不会在乎海外华人的死活。”
伍淑珍带着一抹冷笑的感叹道:“家父也有类似的观点,满人政权不灭,中国就不可能有所改变。问题是我们对此也无能为力,家父早年就开始参与到洪门致公堂的事务,可是……致公堂终究是一个地下帮会的社团组织,很难凝聚出真正的力量,反倒是胡少建议成立的全美华人协会大有前途可言呢。”
胡楚元笑了笑,又笑不出来。
不过,他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和清朝廷有着血海深仇的伍氏家族就是他在海外的最佳盟友。
他没有立刻说什么,对他来说,这件事一定要异常小心,一步错则步步错。
关于美国的排华运动,双方对此都是很无奈的,即便是伍家,碍于美国主流的华人歧视和排华意识,在他们主要持股的汉华实业银行和旗昌洋行中都不能派人打理,只能将股东权益交给罗素家族的成员代理。
此次,伍思华不能回国和胡楚元面谈,就是因为在汉华实业银行的管理上出现了严重的纠纷,由于罗素家族的强硬态度,一直和伍家保持同一阵营的吴家,愤然退出了汉华实业银行和旗昌洋行,将手中所有股份都低价出售给伍家。
这也让胡楚元意识到,他想要在美国投资抄底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当然,他和吴家不同,他毕竟是可以控制着中国生丝出口的人,而这就是一柄悬在所有洋行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也相信,正是因此,持有旗昌洋行超过五成股份的伍家才迫不及待的想要邀请他加盟。
伍淑珍是个很特殊的女子,她竟能将这样急迫的心情和内心的忧虑都隐藏住,高雅恬淡的和胡楚元聊着其他的事情,丝毫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
这一切都还只是胡楚元自己的猜测。
他决定做一个试探,忽然和伍淑珍笑谈道:“我总觉得旗昌洋行的名称很小气,怎么说都算是美国在华最大的洋行和利益代表,如果我入股了,我想提议改称万旗洋行。”
伍淑珍忍俊不住的笑道:“有何不可啊?”
容闳不是生意人,他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便也笑道:“万旗洋行不错,听起来也响亮啊。”
胡楚元微微有那么点认真了的笑谈道:“英文名也启用新的WINCH商标,寓意是赢在中国。”
“这样啊……?”
伍淑珍笑吟吟的捧着手里的红茶杯,贴着她那鲜红莹润的美唇,气质依然是那样的优雅温柔,笑容暖暖,让人看的心动,似乎有那么点不介意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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